段静远/文

“往年家人没有接种流感疫苗的意识”,某疫苗生产企业相关负责人告诉财经网产经,“今年很难找到(排队接种上)疫苗,家人很早在社区预约,但一直处于疫苗缺货需要排队的状态。”

阿里健康免疫规划中心负责人殷杰也向财经网产经介绍称,在阿里健康医鹿APP、天猫和支付宝几个平台上,近几个月流感疫苗较之去年线上疫苗服务预定增加35倍,8-9月份环比增长6倍。

受新冠疫情影响国内的流感疫苗市场需求短时间激增,尽管相较往年,今年第一批获得批签发的流感疫苗已经提前,中国食品药品检定研究院发布的批签发数据显示,今年第一批获批签发的时间最早在7月31日,北京科兴和华兰生物都有多个批次的疫苗获批。但由于疫苗的生产、批签发和供应是逐步级联的,需求短时间内难以得到快速满足。面对今年疫苗需求量的集中释放,加紧扩产,延长生产时间成为多家企业努力的方向,但由于疫苗生产周期长,能否及时满足今年的需求尚不可知。

事实上,纵览多年来公众疫苗接种意愿一直不强烈,各地区供需匹配不均衡,也导致了疫苗生产企业排产谨慎,企业产能未能完全释放,有企业负责人谈到,如果市场有明确且稳定的需求,企业可能会更有动力去扩产,去提速。对此,有专家就建议,需要以需定产,适当浮动,平衡供需。

需求短时激增 企业排产谨慎产能未完全释放

自9月以来,不断有流感疫苗“一针难求”的声音传出,但事实上,从多家疫苗生产企业传出的声音是“生产已提速,今年产量远超去年”。

据了解,目前我国流感疫苗企业已经从2019年的5家恢复到8家,包括上海生物制品研究所、长春生物制品研究所、华兰生物、北京科兴、赛诺菲巴斯德、金迪克生物、长春百克、大连雅立峰,产品包括四价疫苗、三价疫苗和冻干鼻喷流感疫苗。

有业内人士提供给财经网产经的数据显示,截至10月25日,上述企业已获批流感疫苗总量已超过了3935.9509万剂,远超2019年全年水平。财经网产经注意到,7、8、9三个月内,各家企业获批签发流感疫苗总量呈现持续上升,逐步放量的趋势,7-9月获批签发流感疫苗量为293.3579万支、907.7778以及2195.5972万支。

流感疫苗是逐批上市的,但如多位业内人士所说,受到疫情影响,在专家学者“提早接种疫苗”的建议和推动下,今年的需求提早集中释放出来,“在供需节奏上就出现了不能匹配的情况”。

疫苗专家陶黎纳就谈到,“今年在专家学者的建议和推动下,公众接种流感疫苗意愿明显提高。同时,有些省市开始把免费接种流感疫苗作为民生工程,如湖北襄阳给中小学生、浙江推行户籍老年人免费接种,流感疫苗需求量显著提升”。

“受新冠疫情刺激国内的流感疫苗市场需求短时间激增,但由于疫苗的生产、批签发和供应是逐步的,需求短时间内难以得到满足”,北京科兴品牌与公共关系总监刘沛诚对财经网产经指出。在他看来,造成当前“供不应求”的主要原因在于市场没有稳定的需求。“往年国内流感疫苗市场需求较小,接种并没有这么集中,整体上是逐步分散接种的,而在今年需求集中释放出来,短时间不易得到满足。”

“而不同地区流感疫苗招标采购的时间、方式、政策不一,也会导致流感疫苗供应有先后”,刘沛诚说道,“越早招标采购的区域越可能优先获得相对充足的疫苗,越是预测到会出现供不应求提早准备,疫苗库存会相对充足,但其他地区则不然”。陶黎纳对此指出,“去年虽然也存在疫苗供应紧张的问题,但由于地域供求不均等原因,有数据显示,仍有20%左右的疫苗报废。”

有数据显示,往年我国流感疫苗整体接种率在2%上下徘徊,生产企业在排产时也会非常慎重,各企业的产能在一定程度上未能完全释放。长春高新相关负责人就对财经网产经坦言,“由于国内流感疫苗接种率较低,而每年疫苗的毒株不同,且保质期、有效期都在1年以内,多生产的疫苗不可能囤到下一年再用,不仅如此,疫苗产品每年都免不了有退货报废的,这部分的损失只能由生产企业来承担。”华兰生物在答投资者问时也提到,“流感疫苗生产具有季节性,上半年生产,下半年销售,上半年如有部分退货,则可能导致上半年收入为负。”

短时间难以扩增产能 平衡供需仍需探索

想要通过扩建生产车间,扩大产能来满足今年集中释放的需求量或可谓是“远水难解近渴”。由于生产线从启动设计、开工建设到认证和投产所需时间比较漫长,通常可能需要两年以上,所以并不是短时间就能快速扩产产能。华兰生物证券部相关负责人告诉财经网产经,公司现有两条流感疫苗生产线,“目前有一个新的流感疫苗生产车间在建”,但是,该负责人也坦言,“赶不及今年。”

通过加紧扩产,延长生产时间成为多数企业努力的方向。刘沛诚谈到,“由于流感疫苗接种季短,各企业其实基本都会满负荷生产,尽早提供疫苗以赢得先机,而面对新增的需求,各企业能做的基本都是延长疫苗生产季的时长”。有消息显示,北京科兴今年的疫苗生产计划较往年延长了三个月。财经网产经也从华兰生物方面听到声音,“公司流感疫苗生产线在满负荷运作”、“公司正在加班加点全力生产流感疫苗”。

但据了解,流感疫苗的生产周期较长,世界卫生组织(WHO)每年在2-3月份发布北半球的流感疫苗生产推荐毒株,疫苗生产企业在获得毒株之后启动疫苗生产,并在获得批签发合格证之后上市销售,通常到6月末甚至7月中下旬才可能有首批疫苗批签发出来,然后陆续供应到流感疫苗接种季结束。而目前国内流感疫苗生产均为鸡胚培养工艺,鸡胚的供应数量也需要企业更早去跟供应商确定,需要有育龄的公鸡和母鸡,才能有鸡胚。

上述长春高新负责人就表示,“由于流感疫苗生产周期长,如果10月份以后还在继续组织生产,预计要到明年1、2月份才能完成,但这样也会存在需求量无法持续稳定存在的风险。而且如果上市时间过晚,明年又会有新的推荐毒株。”据悉,长春高新子公司百克生物生产的冻干鼻喷流感疫苗今年8月份首次获得批签发,“10月份没有新的批签发,8、9月份合计批签发数量约在156.7万支。”

近10年的全国流感疫苗批签发数据显示,每年各家企业生产的流感疫苗数量波动很大。2010年,全国批签发总量达到5881.5万人份,而最低谷的2018年,全国总共才1612万人份。而疫苗批签发量这一数字也反应着公众对流感疫苗态度的“波动”,市场需求在每年呈现出较大变动。而对比国外成熟市场,国内疫苗接种率始终不高,如前述数据所示,往年我国流感疫苗整体接种率仅在2%上下徘徊。

陶黎纳认为,在需求没有确定的情况下,企业不敢扩大生产。上述华兰生物证券部门负责人也表示,明年流感疫苗生产量的确定主要还是依据今年。“如果市场有明确且稳定的需求,企业可能才会有动力去扩产,去提速”,刘沛诚谈到。

“这就决定了企业需要精准地以需定产,或可通过供需对接,以需定产,适当浮动”,陶黎纳指出。殷杰也向财经网产经分析称,建立数字化供需匹配,了解接种人群需求的立体情况,或可助力生产规划及地域化供给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