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延安必康宣布出售子公司九九久再次以失败告终。事实上,这几年间,从多次出售股权无果到分拆上市折戟,延安必康似乎寄希望于依靠子公司“缓解资金压力”,但一直事与愿违,愿望一再落空。

子公司“进退两难”之际,延安必康自身也是辗转不定,一再筹划注册地变更,“由西北重回东南”,延安必康表示“政策利好”。但据梳理,延安必康近年来向政府“求合作”次数已是不少,而多数情况雷声大雨点小,此次迁址武汉后续如何,尚需时间揭晓,但公司找背书蹭热点已是常事,延安必康在疫情期间就曾多次宣布自身业务与抗疫“沾边”,但短暂提振的股价并没有形成长久之势,相反却被深交所多次问询。

财经网产经就相关问题致信并电话联系延安必康,但截至发稿仍未收到相关回复。

子公司“进退两难”,公司资金难题依旧

近日,延安必康公告披露,公司拟向新宙邦转让九九久股权一事“终止交易”,延安必康解释称,由于此次交易未能确定具体时间表,致使本次交易实施存在重大不确定性,双方协商一致同意终止本次交易。

据财经网产经梳理,近年间延安必康已经多次筹划出售九九久,不止一次向东方日升、前海弘泰基金“推销”九九久,却仅成功向东方日升转让了12.76%的股权,还因此掀起不小的波澜。据公开信息显示,东方日升在起初计划收购九九久51%的股权被股东大会否决,彼时延安必康实控人李宗松是持有东方日升5%以上股份的股东,该笔交易构成关联交易,发审委发出问询“是否构成管理方利益输送”,但最终东方日升依然收购了九九久12.6%的股权,而这也是延安必康仅有的一次推销成功。

据财经网产经梳理,除去此次12.76%股权出售给了关联方,其余多次推销均无疾而终。

值得玩味的是,尽管几次转让均无果,但数次签署意向协议并非“水过无痕”,而是给公司多少带来了一笔“收入”。据梳理,在与东方日升的首次转让事项被交易对方董事会否决后,3.8亿元的交易意向金东方日升并未及时收回,而转让股权“缩水”后,余款也未及时归还,发审委也因而质疑东方日升“是否构成关联方资金占用”。而目前与新宙邦的交易中,新宙邦向公司支付的定金1亿元则由货物抵消定金,具体由九九久按市场优惠价格向新宙邦供应六氟磷酸锂。

另据了解,延安必康多次想要卖掉的九九久正是公司当年凭借总额70.2亿元的重组交易“借壳”上市的主体。公开信息显示,2015年,陕西必康制药集团控股有限公司将旗下中成药、化学药品及原料药等生产和销售业务注入九九久,成功实现“借壳上市”,更名延安必康。2017年上市公司将原九九久整体业务相关资产负债按照账面净值以投资方式划转至公司全资子公司九九久。

而在此前多次“卖子”无果后,延安必康再次打起了分拆子公司九九久上市的主意,2020年初延安必康表示,拟分拆子公司九九久至创业板上市,但是当晚即收到深交所关注“是否存在上市主体重复上市”“是否涉及忽悠式分拆上市,迎合市场热点”。但问题尚未得到充分解释,延安必康就收到了证监会立案调查,延安必康控股股东及关联方非经营性占用资金情况被披露,子公司分拆上市之路遭证监会“当头一棒”。

对此,北京鼎臣咨询创始人史立臣对财经网产经分析道,“借壳上市”之后,“壳公司”业绩不佳就成为了累赘,再想转让,“脱掉壳”之后的子公司不再具备“壳”的价值,自身经营业绩又不理想,出售难度就很大。

而据财经网产经注意,延安必康谋求子公司出售、上市或许与公司资金遇困不无关系。

此前,延安必康曾将转让新宙邦的资金款项作为“暂缓资金紧张,偿还负债”的一线希望,公司曾表示,因未能在2020年末获得新宙邦的交易款项以及其他融资事项进展不理想,导致公司暂时未能于年末兑付“18必康01”债券本金50%和相应利息,若九九久股权转让交易事项进展顺利,公司将确保股权转让款项用于优先偿还债券本息,保障全体债权人的利益。而在分拆九九久上市的公告中,延安必康也提到,分拆上市有助于拓宽融资渠道,“可直接从资本市场获得股权或债务融资”,“为延安必康及九九久的股东提供更高的投资回报”。

如今通过出售子公司纾解资金困难似乎成为不可能,而摆在延安必康面前的资金链难题已是不容忽视。据其最近一期财报数据显示,截至2020年三季度末,延安必康包含短期借款和一年内到期的非流动负债在内的短期有息负债,共计45.43亿元截至2020年末,而公司账上货币资金却仅有6.95亿元。公司自身困难重重,实控人更是麻烦不断,信息显示,李宗松控制的股权几乎全部处于质押和司法冻结状态,更于日前收到“限制消费令”。

“延安必康股价一路下跌,股价低融资渠道就窄,目前实控人几乎将全部股权质押,很难再融到资金,即便再质押,以公司目前的股价融资能力也很有限”,史立臣直言,“市场内外融资渠道都很有限,公司资金难题很难解决。”

蹭完热点蹭政策,安家之地几度辗转

事实上,因分拆子公司上市被质疑“蹭热点”已非首次,去年延安必康还蹭起了防疫物资、特效药物的热点。

2020年,疫情带火医药板块,特别是口罩、防护服等防疫物资紧缺,带动相关业务领域的企业业绩与股价齐飞,多家医药企业宣布具备或在建防护物资生产线。此外,在全民期盼特效药物的背景下,多款药物蹭上热点火了一把,表示在研或计划开发抗疫药物的企业亦是不在少数。延安必康就在其中。

去年2月,延安必康先后公告公司具备防疫物资的相关生产线及治疗“新冠病毒疾病特点肺纤维化”特效药物。2月4日,公司公告表示将尽快完成医护口罩和防护服生产线的改造,提前做好上游原材料采购、运输等生产保障工作等。公司股价于公告后一日涨停,但直至当天晚上收盘后,公司才披露补充公告,称目前尚无口罩业务,尚需取得口罩生产许可资质。6日,延安必康再度发布与图微安创“达成战略合作”公告,公司称肺纤维化是新型冠状病毒疾病的重要特点,图微安创已经开发出对肺纤维化具有良好治疗逆转作用的多肽药物,其药物治疗“相关的生物指标逆转在80%以上,属于全球首创”“未来有望成为治疗肺纤维化领域的明星药物”。在这一消息刺激下,2月7日,延安必康再次涨停。

一系列“操作”引发交易所关注,深交所随即向延安必康下发关注函。证监会也指出,延安必康2月5日、2月7日披露的相关临时公告不准确、不完整,对上市公司股价产生较大影响,构成误导性陈述。

但是财经网产经注意到,公司2月7日的一波股价上涨却没有形成长势,之后延安必康的股价一路走跌至今。甚至有股吧网友质疑,在同期医药板块普涨的时候,公司股价却为何从年初的20多元每股一路降低到5元左右每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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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延安必康行情图(东方财富网)

近几年间,延安必康为纾解资金困境在子公司的问题上费尽心思,同时也在自身安家之地的选择上辗转不定,一再筹划变更注册地,日前公司再发声将“由西北重回东南”迁址武汉,就像两年前公司寄希望于迁址陕西延安寻求与地方政府合作一样,再度为自己找到发展的新出路。

2018年,彼时新沂必康陷入债务紧张的舆论,公司彼时提出“必康股份与延安市除股权合作,双方不排除多方面的合作”,公司注册地自江苏迁至陕西延安,但是财经网产经注意到,此后双方在资本和业务层面再无更多合作声音,近日有股吧网友在提问“公司与延安市政府的关系”,董秘回复称,“延安必康注册地在延安市,但延安市政府国资委为持有公司股份。”

寻求政府支持和背书是延安必康惯常的做法,2019年与江西樟树市签署框架协议,公司表示计划在樟树市投资100亿元建设中国药都必康大健康产能园项目;2020年公司再抛出战略合作协议,公开发声有意与新沂必康一起将企业总部迁至深圳。而今延安必康辗转多地之后表示“基于发展医药工业的战略需要”、“利用武汉市地理和政府优势”,决定将注册地改迁至武汉。近两年间,公司几乎每年都会传出与各地政府合作的声音,但几乎每一次都没了下文。如今计划改迁武汉,未来如何尚需时间揭晓。

对此,史立臣也对财经网产经分析道,“事实上,地方政府层面能给予企业的更多是税收和土地的优惠支持,而在满足公司急需的资金需求方面帮助很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