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周报记者 章遇 发自深圳

2020年新年伊始，疫苗龙头智飞生物喜迎“开门红”。

1月6日，智飞生物（300122.SZ）高开高走，股价大涨7.83%。接下来的几个交易日，其上攻之势不改，股价连创历史新高。至1月10日，智飞生物收报58.2元/股，累计上涨11.97%，总市值冲至931亿元，直逼千亿元大关。

这是上市9年以来，智飞生物的市值首次迈过900亿元，坐稳A股疫苗板块的头把交椅。在前两大股东频频减持的情况下，智飞生物的股价不跌反涨，与其强劲的业绩增势不无关系。

根据智飞生物发布的业绩预告，2019年度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预计为22.5亿―25.4亿元，较2018年的14.51亿元同比增长55%―75%。此外，全年非经常性损益对净利润的影响金额约为-2826.34万元，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预计净利润同比增幅为55.84%―75.73%。

自四价HPV疫苗和九价HPV疫苗“火箭速度”入华后，作为这两大重磅产品的内地独家代理商，智飞生物业绩井喷，可谓赚得盆满钵满。

“2019年上半年的AC―Hib三联苗再注册事件曾引起股价大跌，市场普遍担心AC―Hib三联苗的停产对智飞生物业绩造成冲击。从这次业绩预告来看，三联苗停产并未对公司2019年的净利润造成太大冲击，HPV疫苗的大幅增长也超出市场预期，推动这波股价上涨。”1月9日，上海某大型私募医药分析师林青（化名）对时代周报记者表示。

供不应求

世界卫生组织（WHO）数据显示，宫颈癌是全球最常见的妇科肿瘤之一。在中国15―44岁女性常见恶性肿瘤中排名第二。

目前，已知高危型HPV病毒的持续感染是导致宫颈癌的主要原因，其中6型、11型、16型、18型、51型、52型和58型为代表的7种高危亚型是90%宫颈癌的致病因素。

按覆盖亚型的数量划分，目前全球已经上市的HPV疫苗包括二价、四价和九价，分别针对不同年龄段人群。作为首个能够预防癌症的疫苗，其未上市就已经先火爆。在中国内地批准上市之前，内地女性借道香港接种HPV疫苗已经掀起热潮。

作为自费接种产品，HPV疫苗的价格并不低。时代周报记者了解到，目前进口的二价HPV疫苗（商品名“希适瑞”）定价在580元/支，接种3针的总费用为1740元；四价HPV疫苗（商品名“佳修达”）的价格为823元/支，3针的总费用为2469元；覆盖亚型最多的九价HPV疫苗（商品名“佳修达”）价格也最贵，目前定价约在1300元/支，具体价格各地略有浮动，接种完3针的总费用约达4000元。

尽管价格不低，HPV疫苗在内地上市后一直供不应求。

“由于前期市场宣传到位，HPV疫苗在中国的接受度较高，民众的接种意愿较强。”林青向时代周报记者表示。

时代周报记者从中检院公布的批签发数据统计，2018年度和2019年度，四价HPV疫苗批签发数量分别为380.02万支、524.44万支；九价HPV疫苗的批签发量也从2018年的121.61万支增长至2019年的332.42万支。

但在部分地区，HPV疫苗至今仍是“一针难求”的局面。

在深圳，九价HPV疫苗依然由深圳市卫健委组织以摇号的方式进行预约接种；四价HPV疫苗也非常紧俏。时代周报记者在疫苗预约接种平台“约苗”上查询发现，不少社康服务门诊显示为“缺货”状态，而有货的罗湖区某门诊预约已经排队至6个月以后。

不仅在中国，HPV疫苗在全球的供应都难言充裕。作为四价HPV疫苗和九价HPV疫苗的生产厂家，默沙东去年甚至从美国CDC的小儿疫苗库存中借用了九价苗，以帮助应对美国对该疫苗的接种需求。

默沙东首席商务官Frank Clyburn曾在2019年第三季度财报会议上表示，要到2023年，默沙东的制造工厂才能完全满足全球对HPV疫苗（佳修达）的需求。

造富效应

巨大的市场需求，让HPV疫苗上市后迅速放量成为重磅爆款。

从默沙东的财报数据来看，2019年1―9月，佳修达产品组合的销售额已经超过30亿美元，成为默沙东的第二大畅销产品，仅次于“K药”（PD―1）。

作为四价HPV疫苗和九价HPV疫苗在中国内地的独家代理商，智飞生物的业绩也一飞冲天。

2019年业绩预告显示，其全年净利润预计将达22.5亿―25.4亿元。据安信证券、太平洋证券、中泰证券等多家券商的分析推测，HPV疫苗系列贡献了17亿―19亿元的净利润，占比或超过七成。

“相对于药品，疫苗通常销售放量更快。过去一个新药从上市到销售高峰会经历较长的爬坡，可能5―10年；而一个新批的疫苗大品种达到销售峰值可能只需要两三年，爆发力极强。”林青告诉时代周报记者。

智飞生物近两个年度的业绩井喷，HPV疫苗的代理销售无疑是主要推手。在HPV疫苗上市之前的2017年度，其全年营业收入、净利润规模仅分别为13.42亿元和4.32亿元。

从股价来看，造富效应更为明显。

2017年12月末，智飞生物的股价还在27元左右徘徊，对应市值约在440亿元。随着四价和九价HPV疫苗获批上市，其业绩与股价双双走高。如今，智飞生物的总市值已逼近千亿元。

这背后离不开与默沙东之间的深度绑定。

事实上，智飞生物与默沙东“牵手”于2011年，两者之间的市场推广合作已有8年。在HPV疫苗之外，默沙东还将自产的五价轮状病毒疫苗、23价肺炎疫苗和灭活甲肝疫苗都交由智飞生物独家代理。

2019年中报数据显示，智飞生物来自代理产品的收入44.23亿元，占当期营业收入的比重高达88.5%，贡献毛利15.03亿元；而当期其自产产品的收入仅5.75亿元，毛利5.37亿元。

据智飞生物与默沙东签署的HPV疫苗相关协议，双方约定2019年、2020年和2021年的综合基础采购额分别为55.07亿元、83.3亿元、41.65亿元（截至2021年6月30日前的采购额）。

也就是说，未来两年半时间内，智飞生物计划向默沙东采购HPV疫苗（四价+九价）将达125亿元。

国产疫苗入局

就在2019年底，火爆的HPV疫苗市场迎来首个本土玩家。

2019年12月31日，由厦门万泰沧海生物技术有限公司与厦门大学联合开发的二价HPV疫苗（商品名“馨可宁”）正式获得国家药监局批准，改变了HPV疫苗独赖进口的局面。这是首个国产HPV疫苗，针对HPV 16、18型，适用于9―45岁女性。

据悉，馨可宁目前定价329元/支，3针接种费用不足千元。这一价格不仅远远低于进口的四价和九价HPV疫苗，比进口的二价HPV疫苗也便宜了接近一半。

对于开售时间、供应量以及销售渠道等相关问题，1月9日，万泰生物方面以正处于缄默期为由，婉拒了时代周报记者的采访。

不过，在多位受访的业内人士看来，国产二价HPV疫苗的上市，对现有市场格局不会造成太大影响。一方面，未被满足的需求巨大；另一方面，国产二价HPV疫苗与现有的进口二价、四价和九价之间，价格和市场定位会有差异化。

来自中检院的批签发数据显示，2017年、2018年和2019年度，进口二价HPV疫苗的批签发数量分别为110.72万支、211.2万支和200.75万支。在覆盖更多病毒亚型的四价和九价HPV疫苗夹击之下，进口二价HPV疫苗明显遇到了销售瓶颈。

“二价HPV疫苗在城市市场没有优势，推广难度很大。将渠道下沉至基层市场，国产疫苗或许能找到机会。”林青认为。

除了厦门万泰，国内正在进行HPV疫苗研发的还有上海泽润（沃森生物的子公司）、江苏瑞科、上海所、成都所等10多家企业，在研管线从1价到14价，覆盖了大部分宫颈癌高危亚型。不过，国产多价HPV疫苗大部分还处于研发的早期阶段，距离获批上市仍有较远距离。目前，只有上海泽润的二价HPV疫苗已进入到三期临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