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龙江,散煤占冬季煤炭总量的1/8,却贡献了近6成的燃煤污染物排放量。哈尔滨市上风口有一个被高楼包围着的村落——王岗镇哈达村。这是城市中为数不多的靠烧散煤取暖的城中村,也正因为此,这里成为影响哈尔滨空气质量的重要因素之一。

为了解相关情况,记者近日对哈达村进行了实地走访,了解这里的困局,试图找出导致哈达村散煤取缔难的原因以及破题之策。

近日,哈尔滨气温已升至零度以上,记者刚刚进入哈达村,便闻到呛鼻的煤烟味,抬头看去,浓浓的煤烟从一根根烟囱中冒出,随风四散。

记者在村子里遇见了正在往车上搬运煤的一位住户。他说,现在煤不便宜,这个冬天冷,用煤比往年要多一些。“一吨煤在千元左右。”

租户刘师傅说:“这里房租便宜。为节省费用,刚入冬时,我们一般烧木板、油毡纸等易燃杂物取暖,隆冬时节,才开始烧煤。”记者注意到,他所居住的院子前,堆放的木板有一人多高。

继续往村里走,穿梭在狭窄的胡同中,随处可见堆放在房前屋后、用来取暖的原料——散煤、油毡纸、轮胎、破旧的木板。居民告诉记者,这里没有门牌号,一个院内租住着五六户人家,甚至七八户人家,他们取暖多数靠火炕。

刘师傅告诉记者,这里没有集中供暖,供暖条件最好的屋子安装了电暖气片,但房租相应会比较贵。

记者在随机采访中得知,这里使用秸秆颗粒等清洁能源取暖的用户并不多。“曾经说让我们使用秸秆颗粒代替散煤,但成本还是很高,还必须要有专门的锅炉。”村民说。

哈达村党支部书记刘立波表示:“哈达村地处城市上风口,冬季烧煤取暖产生的煤烟对城区影响不小。这些年到这里租房的外来人口越来越多,现在正式村民有400多人,外来租户在四五千人左右,供暖季用煤量在20吨-30吨。”

当谈及煤烟气味浓且呛人时,刘立波无奈地说:“我们都已经习惯了。从去年开始,生态环境部门不允许二环以内使用非标准煤,村里每年在12月中旬左右,都对村民使用的燃煤质量进行抽查,看是否符合要求。所以现在村民基本上使用的都是符合标准的散煤。”

城中村取暖烧木板杂物 隆冬时节才烧煤

削减散煤用量 优化供热结构势在必行

记者从黑龙江省生态环境厅2020年公布的散煤治理情况中获悉,近年来,由于季节性、区域性大气污染问题仍未根本解决,特别是哈尔滨市、绥化市等地棚户区、城中村、城乡接合部大量使用散煤,且没有任何治理措施,污染较为严重。

据统计分析,黑龙江省冬季煤炭消耗总量为7476万吨,污染物排放量为75.81万吨。其中,散煤消耗总量为956万吨,占总量的12.8%,其污染物排放量为43.28万吨,占总量的57.1%,也就是说占煤炭总量1/8的散煤,贡献了近6成的燃煤污染物排放量。

为着力解决这一问题,2020年8月7日,黑龙江省政府办公厅印发《黑龙江省散煤污染治理“三重一改”攻坚行动实施方案(2020-2022年)》,按照“减煤、替煤、洁煤、控煤”的整体思路,利用3年时间,突出抓好“两市两县两景区”,即哈尔滨市、绥化市、肇州县、肇源县、亚布力滑雪旅游度假区、雪乡旅游景区等重点地区散煤污染治理。

在工程措施上,突出散煤的“减”、锅炉的“拆”、排放的“净”、冬季的“暖”。大力削减散煤用量,安排棚户区、城中村、城乡接合部、商户、农村地区等5项散煤污染治理任务。

同时明确,2022年至2023年供暖期,哈尔滨市、绥化市PM2.5平均浓度分别从近3年最高值76微克/立方米和64微克/立方米下降至不超过50微克/立方米;重污染天数减少40%,分别控制在16天和14天之内。

记者了解到,截至2020年底,黑龙江省已削减替代燃煤319.51万吨,106台煤电机组实现超低排放,3302台县级城市建成区每小时10蒸吨及以下燃煤锅炉得以淘汰改造,“三重一改”攻坚行动成效得以显现。

下一步,黑龙江省将实施精准治污行动,深入推进散煤污染治理,全面淘汰建成区10蒸吨以下燃煤锅炉,大力推进淘汰10蒸吨-35蒸吨燃煤锅炉,稳步推进35-65蒸吨燃煤锅炉升级改造。

相信,随着全省散煤污染治理工作的推进,哈尔滨哈达村散煤取缔的难题将得到有效解决。

改装锅炉费用高 秸秆取暖难推广

这么多居民使用散煤取暖,无疑是相当于一座“大烟囱”在冒烟。村民于涵瀛告诉记者:“我家白天用秸秆取暖,晚上用电取暖。一吨秸秆价格在1300元左右,烧完之后,秸秆灰非常少,不像用煤会剩下很多煤渣。”

据黑龙江省生态环境监测中心相关负责人介绍,由于哈达村一早一晚使用散煤比较集中,排放源都是近地面,再叠加哈达村附近批发运送果蔬的大货车排放的尾气,对局部地区造成的污染比较严重。

2020年黑龙江省多部门联合对哈达村散煤取暖的问题进行了调研,并明确要求将城市上风向等敏感区域作为更精细控制单元,尽快研究解决哈达村治理进展及效果不明显等问题。

同时,研究制定既保证百姓采暖需求,又减少燃煤污染的可行措施,提升治理实效。要采取超常规措施替代低质煤,鼓励引导百姓改变采暖方式,积极使用清洁能源。要立足长远,加快棚户区和城中村改造,从根本上解决棚户区、城中村散煤污染问题。

对此,刘立波说,清洁能源替代主要问题还是费用高。虽然炉子改装费用中会有一部分补贴,但是安装暖气等其他费用都需要村民自己掏腰包。因为技术原因,锅炉还需及时更换,也没有补贴,住户积极性不高。

由于在价格上没有优势,所以村民始终不愿意改用秸秆颗粒等清洁能源。刘立波说:“目前村里只有一处工厂以及学校、村委会等使用秸秆、燃气等清洁能源进行取暖。” 见习记者李明哲